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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律賓：不足十年成為全球網上兒童性剝削的熱點
根據 2020年發表的一項研究指出，從2010至2014年間，菲律賓政府每年收到關於網上兒童性剝削（online sexual exploitation of children－OSEC）的轉介個案少於十宗，但隨後數字開始攀升。
同一份報告顯示，在五年之後，來自國際執法機關的個案數據「似乎證實了OSEC的調查員長久以來所認定的事實 — 菲律賓是網上兒童性剝削的熱門地點。」
但到底有多少受害者？又有多少人口販子在活動呢？這個問題，無法單靠個案數據來解答。
量度販運人口以製作兒童性剝削內容的普遍程度
在2021年，IJM夥拍諾定咸大學的人權實驗室（University of Nottingham Rights Lab）進行了一項名為 「危害程度」 的研究，制訂了一套衡量的方法，估計這類罪案在整個菲律賓有多普遍（盛行率）。
2022年年底，我們使用了「危害程度」提出的衡量方法，進行了一次全國調查， 「危害程度」 首次就販運人口以製作兒童性剝削內容的普遍程度作出評估。
該研究顯示，在2022年有接近50萬名兒童被販運，以製作涉及兒童性剝削的內容。換言之，大約每100名菲律賓兒童便有一名受害者。
此外，有接近25萬名菲律賓成年人為了製作這些色情內容而販運兒童，即每1,000名成年人中，就約有三人參與這種罪行。
「我首次聽到這個結果時，感到忐忑不安，至今情緒仍未能平復。當我們想到這些數字代表着有血有肉的孩子時，我們感到心碎。我們為這些暴虐的罪行哀嘆！我們祈求這一切會有終結的一天，並繼續為實現此目標而努力。」
IJM終止網絡兒童性剝削中心執行總監約翰．塔納格（John Tanagho）
有關「危害程度」研究的主要發現，有興趣了解更多可在此下載 完整英文版報告。
IJM的個案數據亦支持該研究的發現。按照前者的資料計算得出，每一名人口販子就相應有3.5名受害兒童。而販運者通常是受害兒童的親戚 — 父母、家人或親友。
「得悉這巨大的數字代表着每天受到虐待的寶貴生命，特別教人痛心疾首。只要想到僅僅在2022年就有接近50萬名兒童成為受害者，令我大為震驚。」
馬尼拉IJM總監雷納多．比科爾（Reynaldo Bicol）
該研究亦根據倖存者的經歷來了解這種罪行。在焦點小組討論中，倖存者分享他們的親身體驗，並為這些研究結果提供了背後必要的脈絡。倖存者認為，驅使這些販運者犯案的主因是經濟利益，而非貧窮；而社群對此罪行缺乏認知，導致報案率偏低的結果。
該研究接收了從呂宋島（Luzon）、維薩亞斯群島（Visayas）和棉蘭老島（Mindanao）各省市共3,600多份的調查回覆，證明了網上兒童性剝削這種形式的罪案遍佈全國各地。
儘管是次調查得出的數字已很巨大，但IJM從所知的財務和個案數據推算，這種罪行仍有大量未被告發，實際數字可能要更龐大。
再者，這項研究只聚焦於供應的一方（人口販子），並未顧及需求的一方（肇事者），亦即為觀看性虐直播而向人口販子付費的顧客。
因此，研究人員亦承認，研究的結果並未全面反映這問題本身與其危害的規模有多大。
收集到的數據已令人震驚不已，但我們仍需面對這個事實：有接近50萬名受害兒童的估算可能只是問題的冰山一角。
推進一步：迫切的回應
面對如此廣泛的問題，我們需要作出多方面的回應。 這項研究的建議是，在公共機構、私營企業和地區組織各領域，都必須採取關鍵的行動來打擊這種罪行。
要制止販運兒童用作生產色情內容，推動社區的參與實在不可或缺。社群領袖必須採取鮮明的立場反對人口販運，並要譴責這種罪行，同時亦需營造空間讓倖存者領袖有教育大眾的機會。政府應優先提供資金，支持地區執行阻嚇販運者的行動。
除了社區作出的努力之外，菲律賓政府亦要維持打擊這類罪惡的動力。社區須努力補足執法的行動，不僅要制止販運者作惡，還要防止有人涉足這類罪案。
私營企業在罪案發展的初期作出干預實在至關重要。科技公司必須採用兒童安全的設計（safety by design），安裝能夠移除、阻截或過濾這些性剝削內容的軟件。銀行與支付服務供應商該實行一系列措施來支持執法行動，包括監察轉賬，調查可疑交易，阻止對可疑或已知的違法賬戶進行付款，並向警方通報相關事宜。
倖存者表示，坊間缺乏關於網上兒童性剝削的資訊和研究，並提出一些關鍵的研究課題，相信將有助於更了解和更有效地打擊這類罪案。例如，更深入了解需求一方（肇事者）的情況，以及這種罪案對整體社會產生甚麼影響，將有助我們確定在哪些層面需要更加落力。
IJM反網上兒童性剝削項目區域副主席及菲律賓總監（Regional Vice President and National Director of IJM’s Program Against Online Sexual Exploitation of Children）伊森遜律師（Samson Inocencio）這樣說：
「菲律賓政府多年來主導的多方共同努力奠定了堅固的基礎，能遏制這種依賴科技來進行的罪案。在採取其他干預措施之時，我們仍需要繼續守護更多的受害者，並向更多犯人追究責任。這樣的話，能對罪犯產生阻嚇作用，並為弱勢兒童營造一個長遠有保障的環境。這項研究列出了確的步驟，讓我們可以一起跟隨並向前邁進。」
向合作夥伴交代研究結果
2023年9月7日，在位於馬尼拉菲律賓廣場（Philippine Plaza Manila）的索菲特酒店（Sofitel），舉行了一場由直播平台Kumu和索菲特酒店合辦的聚會，在大會中IJM向合作夥伴陳述盛行率研究 「危害程度」 所採用的方法、所得出的結果和多項建議。是次活動由 IJM大使雅曼達．雅各（Amanda Griffin Jacob）和拉爾夫．凱德拉律師（Ralph Catedral）一同主持，後者在IJM終止網絡兒童性剝削中心擔任「起訴—評估與諮詢專家」（Specialist for Prosecution - Assessment and Consulting）。與會者有200多位，是來自主要的政府部門、民間組織和私營企業的代表，另外還有過千名收看Kumu平台直播該活動的觀眾。
在發佈會上，來自菲律賓倖存者網路（Philippine Survivor Network）的倖存者領袖露比（Ruby，化名），將 「危害程度」 的研究成果呈交予菲律賓司法部的跨部門反人口販運委員會（Inter-Agency Council Against Trafficking）。
露比回應 「危害程度」 的調查結果時分享說：
「身為體驗過網上性剝削的折磨的一名倖存者，我認為這項研究的發現突顯出一個迫切的需要：我們該採取更有力的集體行動來保護無辜的兒童。此項研究由倖存者共同設計，以活生生的經驗為依據；再加上來自政府、科技及金融公司、民間組織和社區中個別人士的種種建議，令這項研究標誌着我們向前踏出了關鍵的一步。」
宿霧IJM總監德露詩（Lucille Dejito）對調查結果發表評論：
「我們滿懷希望地看着這份報告，因為我們現已不再是從零開始。到今天我們所完成的工作，特別是為了強化執法部門而作的投資，已讓我們實地感受到和看見了所結出的成果。」
現場就「危害程度」報告提出的建議進行專家小組討論。由宿霧IJM總監德露詩律師（最左）和馬尼拉IJM總監比科爾律師（最右）主持。專家小組成員（由左至右）包括： 菲律賓國家警察局婦女及兒童保護中心（Women and Children Protection Center），波西亞．馬納拉德上校（Portia Manalad）； 菲律賓司法部，跨部門反人口販運委員會負責執行官，瑪格麗塔．麥賽賽律師（Margarita “Kit” Magsaysay）； Kumu營運主管阿麗安．卡德庫女士（Arianne Kader-Cu）； AMLakas創辦人兼首席執行長艾力．法維拉先生（Eric Favila）； 以及PLDT/SMART首席資訊安全主管安祖．雷多布先生（Angel T. Redoble）。
倖存者領袖露比（化名）與IJM的伊森遜律師（左），將「危害程度」的研究報告呈交給跨部門反人口販運委員會的麥賽賽律師（右）。
協力實現似乎遙不可及的目標
回顧 「危害程度」 的研究完成的過程，我們IJM願向合作夥伴致以萬分的謝意，感激他們與我們攜手追尋一個曾一度只是夢想的計劃。
「危害程度」 的外部諮詢委員會（External Advisory Council）由來自不同界別的24位專家所組成，是他們支持本團隊制訂一套穩健及集大成的研究方法。
這項研究採用了網路擴展法 ( Network Scale-Up Method－NSUM）。這是一種廣泛得到不同的組織 — 例如全球終結現代奴役基金（Global Fund to End Modern Slavery）— 所接納和推崇的方法。當研究人員使用這種方法來探討某種行為時，會檢視一個人的社交網絡的規模，而在該網絡中又有多少人表現出上述的行為。透過這種方法，研究人員可以推算出有此行為模式的人口規模，而這數字本來是難以獲取或不為人所知的。
倖存者的參與亦扮演了關鍵的角色。三名倖存者在該研究中擁有正式的顧問身分，她們的化名分別是露比、自由（Liberty）和喜悅（Joy）。
此外，還有其餘六名來自菲律賓倖存者網路的倖存者領袖，她們參與了焦點小組討論，為該研究提供了寶貴的意見。
外部諮詢委員會期望，不僅是估計為了經濟利益而販運兒童作色情直播的情況有多普遍，更是希望制訂一套可重複使用的方法，來繼續評估罪案的盛行率。
現在，隨着合作夥伴和保護兒童的倡導者掌握了「危害程度」的數據，我們盼望看見打擊這類罪行的事工繼續擴張和加速發展，使到越來越多的兒童受到保護。
請觀看2023年9月7日舉行的「危害程度」大會的照片：
